第(1/3)页 在几百枚155榴弹炮弹旁,嘉鱼和中尉史瓦西,坐在垒得高高的铜弹壳上,聊上了。 嘉鱼在自己厚厚的呢绒大氅中,掏摸了半天,找到一个精致的纯银酒壶。这是他在满营地乱窜时,在中校桌上看到的,趁人不注意偷偷顺走了。 嘉鱼不懂酒,但史瓦西是一个真正的绅士。 打开小小的瓶盖,轻轻闻了闻芬芳醇厚的气息,在回味着往昔悠闲的生活。 “1883年,最好的威士忌!汉斯中尉,这种好酒,我听说只有近卫团的海因里希中校有一点儿存货……” 嘉鱼摸了摸搞笑的八字胡,憨厚的笑了笑,“你懂的……” 酒很少,你一口,我一口,两个人很快就醉了。 喝多了的卡尔·史瓦西打开了话匣子,像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。 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 卡尔·史瓦西是真正的神童,不是从小认识字、会做两首,到岁数大了点就废了的那种华夏古代神童。 他从小就自学了天文学、数学、物理学,1890年在德国的《天文学通报》杂志,发表了两篇关于双星轨道的论文,并提出了关于三体问题周期解的论文。 那个时候,他才15岁半。 嘉鱼很喜欢那部叫《三体》的科幻小说,他可没想到,早在100多年前,史瓦西就写过这方面的论文。 嘉鱼眼睛直了,很惭愧的回想到,自己十五岁的时候,是在教室里算平面几何,还是背英语单词,还是为马哲头疼…… 唯一的结论就是,“人比人气死人……” 之后,史瓦西的前半生就是学霸横扫全世界的前半生。 他在欧洲重要杂志发表过关于电动力学和几何光学的论文,并在天文台主持了一项大规模的恒星调查,研究恒星如何通过辐射的方式进行能量转移。 几年后,他又发表了一篇关于太阳大气辐射平衡问题的重要论文。 没过多久,卡尔·史瓦西就被推荐到德国波茨坦地区,担任天体物理观测站站长。 这个职位德国天文学界最受尊敬的职位,史瓦西几乎走到了天文学家生涯的顶端。 六年前,也就是1910年,每隔76年路过地球一次的哈雷彗星又一次出现在了夜空中。 在天文台,史瓦西连续几天几夜观察研究,然后又发表了无数论文。 之后,他开始在光谱学领域做另外一项研究,没几年就达到了全球领先的状态。 老史瓦西说得很平淡,但嘉鱼却听得一愣一愣的,心说,“您老,大拿啊!都当上天文台负责人了。” 接着,史瓦西平淡地讲到,在他40岁那年,自己被选为德国科学院院士。 嘉鱼疑惑道,“科学院?你确定不是那个村镇的科研机构?” 史瓦西苦笑了一下,“战争爆发的时候,我还差俩个月就过41岁生日了。但是,我们的祖国已经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了,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、有责任为祖国文明的延续,德意志的生存贡献力量!我们不是邪恶的国家,我们也不是邪恶的人民,我们向往自由!” 嘉鱼沉默了,在他的印象中,第一次世界大战,是帝国-主义国家因为分赃不均,重新洗牌打响的非正义战争。 说白了就是“狗咬狗”,都不是好东西! 可老史瓦西已经是国家物理学的院士了,在华夏相当于省长级别的干部了,还来战场上卖命? 这似乎并不是狗咬狗能解释得清楚的。 史瓦西浅浅地抿了一口香醇的威士忌,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,肺都要咳出来了。 “我征召入伍后,征募官问我,想进入陆军参谋部大本营,还是后勤主管。我想,我在数学方面还有些心得体会,我就说,让我去干炮兵吧,于是他们把我安排在西线。” 老史瓦西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,有些健谈。 “在凡尔登战役,我打了一百万发炮弹,那边战场僵持的时候,陆军部就把我派到了东线上来,这里有些冷,我年纪大了,确实感觉有些难受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