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呵,说来说去都是废话。不过我倒是想起了我们地球上的历史,在一个古老国家的魏晋时期,有一些风流名士大概就是像你这样整天吃饱了撑的,喜欢研究什么玄妙的哲理,不过他们依旧对历史的发展有着贡献。” “对啊,所以说生命个体和文明群体都是不平衡的,要在个体和群体之间找到最恰当的那个点,也就是要在尊重每个人价值的基础上发挥出群体的力量。而所谓的群体的力量,通俗点说就是什么生产力、创造力了。” 卓君一双眼中一道光芒闪过,他倒满一大杯酒一口喝下,任由滚烫的烈火在他的心间缭绕,然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: “在我们离开地球的时候,时代已经变得很难理解了,多元化的思想把一切冲击的支离破碎。我记得你说过:任何一个文明的历史都是体制优化的历史。所以在我们悠久的历史中,我们究竟优化了什么呢?” “从氏族社会到封建社会,再到现代社会,体制一步步地革新,并没有停止过,很多以前不可能的事,在现代社会都变成了可能。只是,体制的优化并不代表着人的优化,在很多方面,人都是没变的。”刘嫣笑突然说道。 “没错,我们应该看清楚现在,看清楚历史,也看清楚自己。如果还在地球上的话,如果谁能回答‘现在的我们,和两千年前的我们又有什么区别?’这个问题,那么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。”卓君一说道。 “所以在新的时代里,应该有着新的思想,而不是让生命在历史的长河里原地踏步。”刘嫣笑接着说道。 “从人类自身的角度来考虑,或许我们一直都在重复自己的历史,而体制的优化却是被动的,真可谓是路漫漫其修远兮。”卓君一叹了一声。 “那么你们真的能看清时代吗?”苏格拉底斜着眼问道。 “身处局中,有哪一个生命个体能够凌驾于文明群体之上?谁敢说自己能看清?只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一番感悟,或者说是牢骚罢了。在我们离开地球的时候,我感觉到那正是一个缺乏思想、缺乏创造力的时代。因此艺术凋敝,学术枯竭,和你们现在的自由文明形成鲜明的对比。” “那是一个没有喜剧也没有悲剧的平庸时代,所有的喜剧都添加了强颜欢笑、奴颜婢膝的调料,而所有的悲剧则在浅尝辄止、无病呻吟的酿缸里发酵,所有的人都在追求流于表面的现实主义。艺术,则成了一个蒙上历史尘埃的词语。” “在我们古老的历史中,有很多人会立下救世济民的宏愿,说出什么‘为天地立心、为生民立命、为往圣继绝学、为万世开太平的’豪言狂语;也有人会重新解读先贤的智慧,并为之添加上时代的思考,有了‘经’‘疏’‘注’等新的典籍。但是到了后来呢?人们越来越难以理解时代,要么盲目地照搬古老的一切,把几百年前、几千年前的东西奉为圭臬,却忽视了历史的发展意义;要么用一种狭隘利己的迂薄浅见,自以为是地理解时代,并且还井蛙窥天般地以此为荣,洋洋自得。” “看来你的牢骚还挺多的,在地球上的你肯定很年少无知。”刘嫣笑拿着酒杯笑嘻嘻地说道。 “年少无知不可怕,可怕的是虽然年少却无法轻狂,只能被新时代所谓的快节奏压成一只可怜虫。你知道吗?在地球上的时候,我一直认为人生可以不必急着去赚钱。把大好的青春时光拿来赚钱岂不是很搞笑?等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,再以人生积累下来的智慧和心态,平和而又通达地立足于世俗社会,开始追求自己一生的价值所在,这才是一个通透而圆满的人生。” “结果呢?”刘嫣笑问道。 “结果当然是个笑话了,我还没到三十岁就稀里糊涂地完蛋了。” “那现在呢?”刘嫣笑又问道。 “现在?你知道什么是道理吗?或者说是真理。我突然之间觉得道理的尽头就是没有道理,是理想和现实的统一、是贯通古今、是混沌虚无之地、是立地成佛。” “立地成佛?好大的口气,小心乔达摩揍你。”刘嫣笑开了句玩笑,然后又悠然叹道: “我和你不一样,在地球上的时候,我拼命地赚钱,觉得有了钱就有了一切。但结果还不是跟你这个不求上进的人一样被抓去当小白鼠、做实验?现在,立地成佛的卓大侠,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吗?” “在生命个体和文明群体之间把握到那种模糊的脉络,的确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立地成佛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,乔大侠不是说过:神、佛,只属于过去,而我们——则属于现在。” “在地球上的时候,我听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‘工作使人贫穷’‘读过的书等于到手的钞票’,这当然是很正确的话,但却只反映了时代的某个侧面。在一个高速发展的多元化社会里,创造力当然会更有价值,但这并不代表着辛勤劳动就一无是处。有人会认为‘勤劳致富的时代已经过去’‘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’,这其实就是人被局限在时代内,只见一隅。” 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,但每个人的价值都应该发挥出来。有的人难以发挥自己的价值,就很容易产生一些偏见,在我们社会主义建立之初,破除‘小农思想’就是这个意思,但在后来还是会有新的‘小农思想’出现。而有的人则很了解一些规则、秩序,但却反被这些规则、秩序束缚住了。他们善于利用一些技巧,比如欺骗。但欺骗只是一种适应生活的手段,而并非生活的本质。在物质的经济社会里,有很多人以此为生,更甚至占据主流,所以就容易导致一些价值错乱的东西出现。” “我们都知道,生产力的发展导致剩余价值的出现,但不仅是‘物’的剩余价值,也包含了‘人’的剩余价值。当人从繁重的劳动中解除出来的时候,就面临着价值选择的问题,社会关系前所未有的复杂化,一些虚假的东西不可避免的出现,甚至生命本身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被虚化了。所以才会有人认为,‘只有能做事的人和善于行骗的人能取得成功’‘勤劳致富的时代已经过去’,这些都很片面,缺少更宏观的历史思考。” “但优越的现实条件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意志,尤其是新生的年轻人,所以他们才更容易被现实所压垮,面对新时代会感到茫然,从而做出一些错误的、可笑的决定。这就是后现代主义盛行的原因,但后现代主义也预示着全新的机会,比如说我们即将要进入宇宙时代。” “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规则,都有处世的方法,即便这些有高低上下之分,但并无本质上的差异,只是个人理解不同罢了。而你,自以为了解了社会的规则,努力地赚钱想让自己生活地更好,但却不幸沦为了更大规则下的牺牲品。” “那我错了吗?”刘嫣笑饶有趣味地问道。 “从一个比较高的层次来说,没有人是错的,因为人是社会人,有很多事情个人是无法掌控的。如果真要说谁错了,那也是体制错了、规则错了。” 卓君一停顿了一下,然后开口说道: “在后现代主义盛行并解构一切的情况下,传统崩溃,价值多元化,自然会出现一些让人很迷惑的事情,但我们并非完全对此无能为力。我一直都信奉唯物哲学和唯物史观,这些在开拓个人视野、提高思维方面有着很重大的意义,这就是人类先辈们留给我们的瑰宝,也是我们理解时代的基础,更是苏神棍的超辩主义能够发扬的基础。” “我们现在试想一下,在一个科技发展、物质丰富的时代里,每一个人的价值是不是比以前更容易实现?知识更加普及、信息传播的速度更快,我们不必再为一日三餐而忧愁,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辜负自己的生命呢?如果在新时代里,一个人的一生没有什么价值体现的话,这是不是一种对自己的犯罪?对生命的亵渎?” “所以,每个人都可以在把握规则和追寻自我中创造出美好的东西,而不是局限在时代内,盲目地跟随大流,忽视在新时代里的更有潜力的自我主观能动性。” “这就是苏神棍超辩主义的意思,是建立在生命个体的基础上的,它是需要时代的支撑、生命个体的支撑才能存在的东西。” “那不就是新时代的思想?可它到底是什么呢?”刘嫣笑看向了苏格拉底。 “这你怎么能问我?我怎么会知道你们?”苏格拉底在卓君一和刘嫣笑说话时,自己已经不知道灌下去多少了,此刻胖脸微红,含糊不清地说道。 “说的对,的确只能问我们自己。”卓君一大笑着拿起一个坛子举头便喝,直到半坛酒没了,他才放下来酒坛,然后随手擦了一下嘴边的酒渍,狂态尽显地对刘嫣笑说道: “我们一直以为‘学有所教、住有所居、病有所医、老有所养’就是一个理想的社会,这当然不会错,体现了巨大的社会变革、文明进步。但这就像法律一样,它规定的是底线,而并非要求展现出生命的价值。” “在新时代里,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,我们更需要思想上的革新。在寻找尊重、独立、自强的基础上,摆脱他人、群体,乃至体制对个人的无形压迫,完成自我的一生使命——成就自我。” “这是一个百花争鸣的思想时代 没有人需要在体制的压迫下残喘 没有人需要依靠他人而活着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 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每个人都不需要依靠欺骗狡诈、阿谀吹捧来活着 每个人都可以自由自在、只用一颗善心来展现自我 这就是最纯粹的人性 这就是新时代思想上的大同世界 这就是我们所要的大同世界。” 听完了卓君一的这一番言论,刘嫣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。她先是不明白卓君一为什么会说这些,但当她看了角落里的木谦一眼就瞬间明白了:原来卓君一的这番话是说给木谦听的。 于是刘嫣笑想了一下,缓缓地开口说道: “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,所谓的不公、压迫哪里都会存在,苏神棍不是说‘不平衡’吗?” “没错,但如果思想不革新的话,一切都不会发生。回顾我们的历史,任何变革不都是从思想开始的吗?至少我们需要全新的东西来面对现实,而不是在茫然中不知所措。” “而有时候在一些思想意识上的转变是非常重要的,它可以避免很多弯路和错路。在地球上我上学期间,我记的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‘工人阶级领导的、工农联盟为基础的’,社会在发展、时代在变化,我们不能被历史上的任何一句话所约束,但同时我们更不应该忘记历史。” “文明群体是一个很大的话题,群体的发展需要过程,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有很多问题不能同时兼顾,但一些合理的、符合群体发展规律的意识也不能忽视。我们不能用形而上学的方式来一刀切掉所有的问题,从而构建一个虚幻的理念,但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。” “生命是需要超越的,而民众又大多是愚蠢的。”刘嫣笑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 “谁说的?” “尼采。” “尼采说过这话吗?” “应该说过吧。我还记得他另外一句话:你要到女人那里去吗?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。哼,就凭这句话,他要是现在站在我面前,我一定打得他屁股开花。”在和卓君一说话间,刘嫣笑不知不觉喝下去很多酒,此刻醉眼迷蒙地说道。 “尼采的超人主义和苏神棍的超辩主义其实有很多相通之处,如果我们用马克思主义哲学、社会主义思想、尼采所说的意志觉醒的超人主义,在加上数千年来民族文化的凝聚力,倒真是可以构建一个合理的新时代思想模式。”卓君一低声自语道。 这时候长木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酒坛,苏格拉底正抱着一个坛子在椅子上自得其乐地晃悠,更是显得憨态可掬。 “什么时候拿来的?你这个主人的待客之道真是没话说。”卓君一轻笑道,然后也抱了一个大酒坛在怀里。 “只是在一个没有思想的时代里,要么固守陈规于过去,要么茫然无措地面对现实,所以很少有人能纵观历史,跳出时代外做出开创性的事情来。所谓小丑多跳梁,蠢猪遍地走啊。”卓君一胡言乱语着抱起酒坛猛喝起来。 “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拽了,要不要我这个师傅教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。”刘嫣笑脸泛桃花、醉眼迷离地说道。 “唉,没办法。一入夹道回头难,思想上的玩意,哪有回头路可走?”卓君一叹道。 “刘嫣笑,我们认识这么久了,我还很不了解你呢,不如趁此机会我们来聊聊人生、谈谈理想如何?”看来已经酩酊大醉的苏格拉底突然从桌子上滚了过来,然后坐在刘嫣笑面前的桌子上说道。 看着桌子上被苏格拉底弄得一片杯盘狼藉,刘嫣笑伸手抓过旁边的金箍棒,然后“啪”的一声拍在桌子上,豪气云干地说道: “我不喜欢和别人聊理想、谈人生,我只喜欢和别人切磋棍法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