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杂役大院内。 众多杂役弟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,将一座广阔的四合院的院落几乎挤满,只在中间露出一小片空地,站着几个人。 谢渊便站在整座院落的正中心,享受着整院杂役的默默注视; 而在他面前,是外门的大管事,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。 “张山啊,自你上山以来,表现极为亮眼。 “柴房做事时雕刻的精柴,深受各峰各殿的喜爱,现在柴房已经以你首创的柴作为标准,准备往后延续下去了。 “而后主峰大殿翻新,你向来是最先来、最晚走,便是主峰的长老师长以及内门弟子们,都对你有印象,盛赞你的勤奋。 “再之后你管理客院,忙里忙外,起早贪黑,连院里都回来的少了,将客院打理的井井有条,客人都是称赞有加……” 这名大管事每说一句,谢渊就感觉周围的杂役眼神幽深了一分,只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 劈柴不用多说,对他来说就是顺手为之,而对其他杂役来说就纯纯增加工作量,麻烦得很; 而大殿翻修的时候么,很多时候去得早只是因为修炼了一夜,顺路就早点去了而已,结果因为几次只有他一个人,害得管事让其他人也提前来到; 至于天天待在客院里伺候客人—— 在香香软软的司徒琴和汗臭熏天的杂役大院之间,是人都知道怎么选;如果可以的话,谢渊愿意和司徒琴一天呆十二个时辰,只是某两名宗师可能不大同意。 “两宗论剑刚过去,大家伙都辛苦了,现在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,首先便是张山。 “咱们剑宗向来不拘一格降人才,从不问英雄出身,只要肯吃苦,肯修炼,那宗门便给你修炼的机会。 “张山自上山以来,本职完成得矜矜业业,修炼亦不落于人,云山剑式已然到‘熟能生巧、运使自如’之境。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杂役院能修到二练,足以证明你的天资。 “张山,你可愿入外门作正式弟子?” “弟子愿意!” 谢渊当然不会说不同意,深深一揖。他对外展示的云山剑式,正是刚好熟练的境界。 “很好。” 大管事露出微笑: “大家当同为张山贺!你们若如张山一样,入外门、乃至入内院,亦不远矣!” 大院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,大管事有些诧异,眉头一皱。 杂役弟子里连忙有机灵的轻咳一声,悄声道: “大家就当庆祝他走了……” 掌声顿时热烈许多,如同雷鸣。 大管事满意的点点头,着左右上前,分别递给谢渊象征外门弟子的白袍,以及一把系着银穗的长剑。 这两样东西,便是云山剑宗外门弟子的标志了。 谢渊庄而重之的接过,这一瞬间,他就不再是云山剑宗的不起眼杂役,而是云山剑宗的外门正式弟子。 杂役们不管对谢渊观感如何,此时的眼神都同样的复杂起来。 也许外门弟子在整个云山也算不上地位多高,可在云山下,云州第一宗、天下顶尖剑宗的正式弟子,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。 哪怕外门弟子的修为还没到气血蜕变,但若在云州行走,说话肯定比当初的龙腾镖局总镖头也好使的多。 而对这些杂役弟子来说,多少次大通铺里被鼾声震醒,或是在繁重的杂役中被管事责骂,或是起夜后望着溪流上游的那座座小院,有谁没有做过搬到那里去的梦呢? 他们看着这一幕,或艳羡,或嫉妒,或若有所思,或暗下决心。也许这张山有点和大家伙格格不入,但他并没有故意坑人,而他的汗水有了收获。 大管事看着杂役弟子们的神色,目光深邃,感觉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。 他灵机一动,决定再加一把火。 大管事示意了一下,一名弟子拿出两本册子递给他。 大管事接过之后,又亲手递给了谢渊: “张山,这是【云山剑式】全本,你们缺的后面几层都在这里;这一本是【云山剑气决】,便是养法入门了。” 杂役弟子瞬间瞪大了眼睛,特别是听到第二本时,不少人的眼神已经无比热烈。 谢渊恭敬的接过,心里有些纳闷: “不得后面正式跟他们一起上课才能学到……” “本来这两本功法给你,有些早了。但以你沉稳表现,我想现在给你,你也能好好利用。咱们外门从来不迂腐,擢升杂役弟子来修行,在所多有;表现佳如张山者,还能有额外奖励。” 大管事解释了一下,又趁热打铁,勉励了杂役弟子们一番,这才负手离去。 谢渊在众杂役沉默而复杂的目光中收拾好东西,他的东西本也不多。 又与相熟的以及热切围上来的部分杂役打过招呼,他脱开众人,总算离开了臭烘烘的杂役大院,顺着溪流往坡地上层走去。 一名杂役弟子在前面引路,他虽是大管事身边做事,可仍然是杂役,此时羡慕的对着谢渊说道: “张师兄,这几个院落还差一名弟子入住……” 这人自然在谢渊前面许多年入山,之前谢渊得叫他师兄的。 不过按云山规矩,杂役弟子见到外门弟子,一律称师兄师姐,不论年限对比。 谢渊知道云山剑宗这些年蓬勃壮大,都在筹建新的外院,现下的外门里,正式弟子都是两人一屋。 他听了听介绍,发现如今还能空着的,多半是各有怪癖—— 要么是夜游症、好梦中舞剑,要么是说梦话,背整晚的剑法口诀,要么是剑气决练的极好,内息充盈,故而鼾声如真雷…… 甚至还有一人空住不是自愿,而是没人敢与他住,尽管他十分渴望着同室之友—— 这名弟子众人皆知有龙阳之好,只不过这也不违反门规,故而弟子们敬而远之,男弟子不敢女弟子不便,便让他独居。 谢渊一听这个,有些阴影,连忙跳过。 “……还有这位师兄,他上山也不久,不过已经熬走了三任室友。无他,练剑太勤奋,周围人有些受不了。” 谢渊一听,眉头一挑,起了兴趣。 还有高手? 杂役弟子显然也觉这人和谢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,悄声说道: “这名师兄叫林成,天资不算很高,但凭着拼命三郎的劲,日前刚刚突破二练。听说他身负大仇,所以才这么刻苦……” “林成……?” 谢渊愣了一下,脚步一顿: “行,那我就去这院里。” “诶?好……” 杂役弟子,快走两步,当先引路,同时心下嘀咕: “怎么一下这么果断?” 谢渊走到一座靠边儿的小院前,还没走近,便听到院里传来利刃破空之声。 他在门口站定,侧耳听了一阵,微微摇头,然后敲了敲门。 练功的声音停止,房门吱呀一声打开,露出林成那瘦削许多的疲惫脸庞。 他看着谢渊,愣了一下,才问: “张师弟?你怎么来了?” “我来寻林师兄做个伴儿,以后便打扰了。” 谢渊笑着拱手道。 林成也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白袍和佩剑,顿时露出笑容: “原来张师弟正式入了外门!恭喜恭喜,哦,欢迎欢迎!” 他让出路来,让谢渊提着行李进了屋。 第(1/3)页